克羅埃西亞之旅(四) @ 蛛網

克羅埃西亞之旅(四)

我好像在寫別人的遊記，因為我幾乎都已忘記。照片和行前說明書喚不回我的記憶，一片空白時我表情就像這位司機。

他其實是在休息站賣起司的人，那休息站有兩個人在賣起司，他和另一個大嬸。我們的遊覽車剛好停在大嬸旁邊，於是我們瘋狂搶購大嬸的起司。這位先生車停比較遠，只能徒呼負負。

札格里布 ZAGREB

既然是克羅埃西亞的首都，值得為此停留一天，事實上確實待了一整天。

開場我們馬上見識到一座爆大教堂：札格里布大教堂，無疑是這一生見到最宏偉的教堂，目測有十幾層樓高，直逼環太平洋的水準。面對這種等級的建築你真的會有感觸，感到好渺小，感到詩興大發。於是我當場做了一首英文詩叫：

Oh my god it’s so fucking big.

詩名跟內容都是這一句。

教堂頂端是兩座尖塔，一座好的，另一座維修中，用柵欄圍了起來。柵欄外用海報畫了一幅尖塔示意圖，告訴你：「修好後是這個樣子」。這就像，假設你眼睛動了手術，貼上一層紗布，然後醫生在紗布上畫了一顆眼睛，大概是這樣的意境，挺有趣的。

就是這樣，看右上角。

看完教堂後逛一座偉大的傳統市場，號稱「札格里布的肚臍」，領隊解釋那象徵著整座城市都要來這採購食物。但那跟肚臍又有甚麼關係？歐洲人有時候也是綽號亂取一通。我們抵達時吉時已過，肚臍忙著打烊，不一會眼前盡是殘攤破販。依我所見，這市場還好，大歸大但賣的東西有點像，以水果鮮花為主。因為快要打烊也快要集合，我們火速買了一袋西洋梨，便宜又大包超划算。這包梨，我在歐洲提來提去，他媽的重，後來整袋丟在旅館冰箱，兩人共計吃了一顆。

然後我們在廣場走著走著，突然盟主震了一下，回頭怒斥：「幹什麼！」WTF把我嚇一大跳。定睛一看，盟主對著三個女人怒目而視。她們應該就是所謂的吉普賽人，一個包頭巾，一個拿地圖，另一個沒什麼特色只是個吉普賽人。為何盟主震怒，因為她們在拉盟主的皮包。我聽過歐洲盛產扒手，但這也太藝高人膽大了吧？大白天的，也沒特別擠，擦身而過就想扒皮包，三個都是她媽的亞森羅蘋嗎？

被抓包後頭巾女還裝無辜說：「any problem？」盟主持續瞪著她們，好像要來場吉普賽大屠殺的樣子。但你知道，吉普賽人是相當有殺氣的民族，你看過福爾摩斯就知道，他們會射飛刀，會吹蛇，會下降頭等，不是好惹的。身在天高皇帝遠的西方世界，吉普賽人發起飆來，我們恐怕只有被撕碎的份。於是我只能俗仔說走了走了，邊把盟主拉走，臨行前頭巾女還落下一句：「no problem？」我是怕被謀殺才他媽的no problem，如果在台灣妳的problem就大了。

保護包包示意圖。

接下來完全城市觀光，四處走看建築等等。

由於建築層出不窮，我只特別提到「聖馬可教堂」。這座教堂不算大，而且那天還打烊。但他的屋頂實在太出色了，全由磁磚鋪成，鋪出馬賽克型的城市徽和國徽之類。遠看有一種不真實感，好像電玩中的建築。應該說我們到處都可以看到磁磚組成的圖案，但整片屋頂這樣搞真的很壯觀，霎那間我覺得這是全歐洲最美的教堂。

不過教堂這件事，你知道歐洲教堂多如牛毛，一開始每間都會進去，作個彌撒體驗。隨著越看越多，後面幾座已經記不太清楚誰在哪裏，而且常常門口掃一下就走了。札格里布這兩座尚在教堂熱潮，印象深刻也是合理。不過即使經歷了所有教堂，我還是認為聖馬可教堂無人能敵。

晚餐吃了一家啤酒餐廳。歐洲的餐廳通常有室內室外的場，我發現歐洲人酷愛坐室外。每到一家餐廳，無論颳風日曬，外面總是坐滿歐洲人，裡面則是台灣人包場。每次都是這樣，歐洲人比較外向是不是？不知什麼緣故。

這趟總共喝到兩杯令人驚豔的啤酒。來之前大家都說歐洲啤酒好喝啊，我也幾乎餐餐跟著點，問題是真沒多好喝，白暈好幾場。啤酒這種東西，不是為了好喝而喝，而是為了展現某種標籤而喝，例如：男子氣概；或為了前途而喝，例如：主管逼酒。

不過，我要說一下這杯黑啤酒。遇見他我才發現，其實長久以來我一直是愛著啤酒的。你如果在電影裡聽到男主角這樣說：「到今天才發現，長久以來我一直是愛著妳的。」不用太感動，那只是片尾到了趕著結局。但如果有人說他愛啤酒，很顯然他沒有唬爛的動機，你應該相信。口味我不想形容了，因為我也講不出來。人生中喝的啤酒集一集也差不多有一個湖泊了，能在其中脫穎而出著實不容易，立即受封啤酒界的喬丹。

又不過，旅途最後一天，慕尼黑機場的啤酒，使前段的歌功頌德成了笑柄，前段提到的喬丹成了奧斯塔泰格。那家機場餐廳連餐點都是整趟最好的，啤酒更是技驚四座。毫無苦味，清爽破表，宜室宜家，相夫教子，那個當下你會覺得你攀到了巔峰。究竟怎麼辦到的？你不得不佩服德國人，啤酒王國的尊嚴不容侵犯。

我想那會成為一道烙印，永不磨滅的回憶。回台灣後我到頂好狂買各種啤酒，想找回那種美，卻只買到一群蝦兵蟹將。

這天晚上住在一家高級飯店，但我忘記是哪家，本日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