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周病航行日誌()
牙周病航海日誌(四)-圖.jpg  

2012/10/18()   天氣:怎麼這麼冷

     趕進度計畫宣告失敗,因為我覺得我似乎永遠趕不上。所以很自然地,我們跳過前兩週,把三週併在一起寫,也就是這篇。這樣做雖然主因是偷懶,但也有他的特殊意義,因為今天達到本療程的痛苦高潮,過程中我真的有往生的感覺,我希望在back to life的狀態下寫下這篇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們的牙齒可以略分為四塊區域:左上左下右上右下。前兩次我做了左上右上,今天要做左下。我躺下時醫生問最近過的怎樣,我說還過得去只是右下方有一顆牙齒腫起來了。這顆牙齒,在台灣本土都沒事,一飛離台灣馬上造反(這禮拜我去石垣島玩了五天)。你可能會想那是不是一回台灣又好了呢?當然不可能,痛到現在還在痛。

        醫生看了看說發炎了,馬上宣布打鐵要趁熱,我們今天改做右下區。我想「你還沒碰我就痛成這樣了,動起來我還有命嗎?」於是問他腫成這樣可以做喔,他說當然可以,今天做完馬上就消腫。聽起來似乎很誘人,而且一般來說我也不敢違背醫生的意思,來吧。結果今晚就爆炸了。

我先說明一下這個手術,叫做「全口治療」,簡單說就是拿東西挖你的牙肉。你以為現在牙醫診所一間比一間時尚,護士一個比一個年輕,醫術已經跨越一個時代了嗎?不,本療程還在北京人拿矛射猛馬象的時代,完全是蠻力的展現。同樣療程我已經作第二次了,但我至今仍無法面對,到底是誰讓你這樣對我牙齒的?”Who let the doctors out? who who who who?”(改編至著名歌曲:Who let the dogs out”)

那力道要怎麼形容,大概像國中學木雕時用的力道,再加把勁可以把我的牙齒雕出一個彌勒佛,沒問題的。提到雕刻,以前有個同學,上課不上課在桌子下偷雕刻,體內可能流著米開朗基羅的血液吧。不一會兒,他刀一滑整個戳進手指裡,剎那間,米開朗基羅的血液他媽的流得滿地都是。老師大驚,馬上指名隔壁同學帶他去保健室,他媽的就是我。偏偏那時候是第八節輔導課,保健室早就走光了。我好像湯姆漢克扶著他媽的雷恩大兵去找醫護兵一樣,邊滴血邊求救。學校裡人煙稀少,他幾乎要交代遺言了。最後我們碰到一群菸槍老師,他們把香煙拆開,用裡面的菸葉來止血,還真的有用,我覺得超酷的。我想告訴這些老師,這位同學現在過的很好,他成為一個好人,你們這樣做是值得的。

        回到本療程。當然,會有麻醉,打麻醉痛,但都是小事。麻醉針要打入牙齦知道嗎?平常打籃球牙齦被碰一下我們都得摀半天,搞不好還要喊暫停下去喘氣,現在拿根針刺下去我卻跟你說「都是小事」。因為如果沒有麻醉護體,絕對痛到昏死,此時我對麻醉針只有滿滿的感謝。

        我講一下今天。打了麻醉後他說我們休息一下等麻醉生效,然後他就走出我的視線,剩我在那邊看電視。這段期間我大概知道他在幹嘛,他應該在裡面吃魚頭火鍋,因為我之前就看到有人外送魚頭火鍋來。好,不過這不是重點。我要講的是,看牙這件事情,雖然你早死晚死都是死,但大部分你還是希望拖越久越好。也就是說,當醫生說這部分下週再說,或你約六點卻等到六點半才開始之類,其實是滿心喜悅的。現在,我看電視醫生吃火鍋,實在是段愜意的日子,我不介意時光停留久一點。

        開始做第一顆我就痛到爆炸,打過麻醉都沒用,換句話說,沒打麻醉的話我大概已經變成三魂七魄飄走了。這還不是我平常痛的那顆,而是另一顆看起來還正常的。醫生邊說這個很嚴重喔邊弄到我血肉模糊,然後他再告訴我出血很多。過程中我經常痛到身體一震,陳醫師也都有察覺到,碰到這種情況,他就會鼓勵我要撐下去。「朱旭,忍耐一下」「很痛我知道,朱旭。」喊名字實在很酷,好像我已經快要失去意識,他要把我搖醒一樣。

        然後他進行到已經腫起來的那兩顆。我不想說太多了,我只告訴大家。當時我看著診療椅上的燈光,突然間,燈光變得模糊,我才驚覺到,我已經流淚了。連霹靂火劉文聰死掉那集都沒催出的眼淚,無聲無息的泛滿了眼眶。

        最後,陳醫師拿出洗牙器。這是我最愛的時刻,因為代表本日療程結束了,要做最後的清洗。陳醫師邊洗牙邊說:「刷牙要再加油」,跟「你一定會好起來的」,還有「朱旭」等鼓勵的話。我再度淚崩,不是因為他說的話,而是,我終於可以回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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