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好嗎?

轉眼間,本格已兩個月沒有動靜了。關於這件事,本人是有些責任的,比如說,兩個月沒寫文章,直接導致無文可發的現象。雖然這陣子以來,我對部落格的動靜一直非常關心,緊盯其發文進度,不過,一回首赫然發現停筆兩個月時,內心還是一陣衝擊。

一間數月沒動靜的部落格,我們通常形容為:「鬥啊」。照理說這間部落格待不得了,倒閉了,鳥獸散了。他會刊出一篇文章名為:「大家好嗎?」然後淡出這個世界。是的,你說的有理,我曾經講過一句話:

或許有一天,我會說:「fuck blog」。從此封筆,由一個文人變成一個武人...

是不是真到投筆從戎的時刻了呢?我想花點時間,仔細思考這個問題。我問我自己,那天創立蛛網時,你的初衷是什麼?你達到目標了嗎?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嗎?

大家好嗎-圖.jpg  

初衷是什麼呢?

絕對是:Change the world

自蛛網創格起,本人始終堅持,部落客是有天職的,如秦始皇那樣,當你手無寸鐵,而李連杰拿劍架著你脖子,逼你給他一個說法時。為了活命,你得說出像「天下」那樣有氣魄的答案。身為部落客,必須有這般自覺,我們為了天下蒼生而寫,不然,還為什麼呢?

當然,你今天打開蛛網,發現眼前一片刷牙洗臉,跟當初黃金般的理想相距甚遠時。你不禁發問,發生了什麼事?

這令我想起在各類影視文學作品中,尤其日系作品,也許是日本人情緒特別飽滿的緣故,總有這些情節: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喊著,你為什麼背棄了小時候的夢想?為什麼你小時候想唱搖滾樂現在卻在搖飲料?為什麼為什麼?都喜跌!

是這樣的,這件事我從未向任何人提過...

過去

「碰!碰!碰!」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。嗯,我大概知道是誰,但還是得開門。

「每天都這樣!這禮拜已經是第幾次了?」

「不好意思不好意思。」我邊道歉邊關上門。

門縫中丟來這句:「你們不念書別人還要念!」

「是是是...

「囂張個屁...」關門後,我滴咕了一句。

大學聯考前一個月,我們在火車站的K書中心包了兩間房。那叫做考前衝刺,簡稱考衝。過程如你所見,念書念到差點被隔壁血洗。我記得他們敲門那晚,我們拿衛生筷在K書中心的樓梯間跳躍互射,射出同時並喊:「鳥人拳鶴嘴千本!」好吧,那次或許真的太過火了。

行文至此我又想起一件往事,也是高三。那天大雨傾盆,我們卻書性大發,執意前往K書中心,涉水抵達時鞋襪完全濕透。由於包房,大家紛紛在裡面脫衣曬鞋,但襪子老不乾,很是苦惱。後來我靈感大發,說道:「何不套襪於燈,以熱烘之?」我們對這個主意都拍案叫絕,把襪子套向一顆顆電燈泡。不一會,一行人睡的睡,打牌的打牌。突然間,陣陣焦味傳來。環顧四周,我的襪子籠罩在煙霧中,烤黑一大半,都快起鍋了啊,我們差點在K書中心他媽的焚書坑儒啊!

回來談考衝這件事吧。聯考結束後,有天回家,書桌上擺著一張成績單。他靜靜的躺在那邊,隱約散發出金黃色,如麥穗般的光芒。我端詳他,一股莊嚴的感覺襲來。OK,現在是一個moment,列車一甩尾走向隔壁軌道的moment。世界將從此改觀,我隨後走向另一個人生,而他就是那把鑰匙。我來回跺步,不知如何是好,我只是看著他。

重考班

提到重考,許多人投來同情的眼光,他們都叮囑我出來要好好做人。不過我說句話,重考班其實沒傳說中那麼淒涼,那裡有青春有熱血,成就了許多莘莘學子。如果人生每段都打分數,重考那段起碼也有80分。

首先,我隨興進入一家叫做「新瑞」的重考班,我開始重考了。重考了兩個月,某天下午大家自習到一半,突然魚貫進來一堆人:班主任、導師、工作人員、大哥哥大姊姊一字排開,「我們沉重的宣布...」你相信嗎?重考班竟然他媽的倒了我還沒開始吃倒任何一家餐廳前,就已經他媽的先補倒一家補習班了。我不但聯考要重考,連重考班都要他媽的重找,好險台灣的伏特加夠便宜,否則我是撐不過那段日子的。

新的重考班叫「國民」,後來也倒了,與我無關。這班接收了新瑞的難民,總人數接近500人,相當壯觀。我身為棄將沒啥好位可選,乾脆坐最後一排。

重考班是這麼回事,早上七點半到晚上十點半,你都受困在那,一天大概上八小時課,其餘時間是考試和自習,我們每天最大樂趣就是晚餐時去泡沫紅茶店打十三張。如此生活下,不知為何我的學業突飛猛進,完全制罷最後一排鄰近學區。

甚至後來有次模擬考,我考了全班第一名。那是很誇張的事,回顧這一生,多多少少有些好成績,但得到第一名的次數卻是幾希。附帶一提,在搜尋這些冠軍經歷時,我想起一件印象深刻的事:一場籃球大賽冠軍。

得從高中同學阿仰說起...

籃球賽冠軍

阿仰,是一名二十有三的大學生。某天下午,他感到無心向學,便信步到市民大道的籃球場投籃。球場空無一人,但沒關係,他想起阿福的話:「有籃框的地方就不孤獨。」臉上泛起一絲微笑。

投著投著,有個人提著一疊紙湊了過來,我們正在舉辦一個叫「陽光盃三對三」的籃球比賽,有沒有興趣參加。當然有,正值青春熱血求賽若渴的他,比賽送上門豈有不打之理?於是,他無縫簽下了報名表,以「貞子隊」為名。即使我們多次詢問:「這是什麼爛隊名?」,阿仰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,僅描述說這與一部知名日本恐怖片的反派角色有關。

比賽當日,有別於一般籃球比賽,場面異常熱鬧。有烤肉、有啤酒、有小孩追逐嬉鬧,有群眾閒話家常,搞得跟里民大會一樣。不對,這根本就是他媽的里民大會啊!我們恍然大悟,何謂「陽光盃」?因為這裡叫「陽光里」。我們三個究竟為何出現在人家的里民活動啊?對了,是來參賽的。我們找到紀錄台,您好貞子隊來報到了,然後發現總共只有四隊報名。

只有四隊不打緊,還全由里民組成,有三代同堂隊、叔伯姪子隊、小童隊等。貞子隊則是個個虎背熊腰,更別說全隊沒半個住在陽光里,根本是他媽的異族入侵。槍聲一響,很快的現場一片血流成河,陽光里慘遭殲滅,里民鴉雀無聲。

冠軍獎品是一組刀具,供里民烹飪用,我們將他帶回各自居住的里,例如群英里或其他的。

考第一名後發生什麼事呢?

當時,模擬考前幾名是有獎金的,由最高領導班主任親手頒發。班主任是個嚴肅至極的人,眉頭上的皺紋都能夾筆了,遂獲封一綽號叫「屎面」,我取的。由於屎面夠屎,整個頒獎儀式搞得莊嚴肅穆,得獎者皆有風範永存之感。

屎面:「第五名誰誰誰」,你在零星掌聲中往講台移動。上去後,他幾乎不瞧你一眼,他不會說:「幹的好,兄弟。」也不會叫觀眾唱:「真是了不起真是了不起」他隨手遞出一包獎金,你鞠躬接旨,然後他回頭,唸出下一個名字。

屎面:「第一名,朱旭。」

到我了,我刷的一聲站起,周圍響起一片噓聲。正如先前所言,我坐在教室最後一排,而坐該區的都是些綠林好漢,我們很快成了患難之交。他們都為第一名這件事感到滑稽,於是不自覺的噓聲四起。教室很長,眾目睽睽下,我從最後一排走向講台,心裡不免緊張,雖然噓聲令我安心了些。

抵達講台,屎面維持著屎面,把獎金袋遞了過來。我低著頭,用雙手接下這包錢。此刻,我千頭萬緒,腦中閃過一個個臉龐,他們都是最優秀的電影明星:布魯斯威利、琳賽蘿涵、阿曼達拜恩斯等,當他們站上奧斯卡獎台時,都是這麼窩囊嗎?頭低低的好像聯絡簿沒簽一樣嗎?不不是這樣的。今天是我狀元及第的好日子,祖墳都為之震動,我又何苦在此低頭?

我抬起頭,伸出右手,不然屎面我們來握個手吧,這才像頒獎對吧。屎面有點訝異,但馬上展現風度,面帶微笑,與我相握。畫面多麼宜人,後人傳誦為國民補習班史上最英雄惜英雄的一刻。

只有一個問題,那是想像中的畫面。

我抬起頭,伸出右手,屎面我們來握個手吧。屎面完全沒看到我,他轉過身,面向群眾,準備講些肅穆的話,諸如「大家努力還不夠」之類。而我則是他媽的面向他,手伸著,懸在半空。空氣似乎凝結了,這一刻特別適合由麥克貝執導,鏡頭起碼該旋轉個他媽的720度才合理。

然後,我聽到一陣氣爆式的笑聲。我解釋一下,狀況是很細膩的。首先,在我伸手時,現場幾乎沒有半點聲音,我們還身處嚴肅的儀式中。停頓一秒後,500個人同時爆笑,聽起來差不多是:「砰」這樣的聲音,而不是平庸的笑聲:「哈哈哈」之流。

就那麼一次,我讓500個人同時笑出來。他們回去後,會跟朋友說:「你知道嗎?今天補習班有個同學...」也許邊講邊笑,讓身邊的人也笑了。嘿change了幾個人的world,在他們的人生中插進一件有趣的事,也許他們很快就忘了,我卻一直記得,我會一直記得這種事情。

現在

「這些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情。」男人說。

「嗯。」

「你不會都忘了吧?」

「當然沒有。」

「那你還問個屁?你的初衷是什麼?你達到目標了嗎?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嗎?像個文青一樣。」

「我知道,只是...

「只是很忙,是嗎?從華北搬到華南、女兒要生了、兩個月沒打球了,這些是問題嗎?看那邊

「那是什麼?」

「那是夕陽,你該往那個方向走。」

「再不然至少也得往那個方向走。」男人指著一片森林。

「我完全不知道你在他媽的說什麼。」

「好吧,這不重要。我要說的是,OK,這個世界開心嗎?很多人在笑嗎?人們為了嘲笑別人而笑,為了討厭的人被諷刺而笑,為了無知的人被打臉而笑。那不是你想看見的。自補習班那天起,情況就很明朗了,你要帶來的,是更純粹的笑聲。500個人一起發出來,卻沒有一個人受到傷害的笑聲。

在世界充斥純粹的笑聲前,答應我,你不會停止。」

「好吧,我盡量。」

「說的好,要我也會這麼回答。」

男人說:「那麼...你了解就好,我也該走了。」

「謝謝你今天一番話,很高興認識你。」我伸出手。

「嘿!」

不要再隨便跟人握手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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