蛛網

 

2012/9/20(四)   天氣：晴

         今天是三萬三療程的第一天。首先是刷牙訓練，我先前就有耳聞，這邊會教你一種特殊刷牙法，傳子不傳媳，相當神祕。

一個小護士進來，啪啪啪啪！放了四個東西在桌上並宣布：「我們刷牙需要四項工具。」

這四項工具可不是腦筋急轉彎例如：牙刷、牙膏、杯子、水之類的。四項工具是紮紮實實的四項工具：顯影劑，一種長的像紅墨水的東西。使用方式是把他塗在牙齒上然後去漱口，有些可以吐出來，有些漱不掉黏在牙齒上，那就是我們要刷掉的位置。另外三項工具依序是大牙刷、中牙刷、小牙刷，我不仔細描述總之就是各種牙刷，使用方式很直覺就是拿來刷。

        小護士把紅墨水塗在我的牙齒上，然後開始教我正確刷牙法。怎麼教？很簡單，直接拿牙刷刷我的牙。我拿鏡子照自己的嘴，她邊刷我的牙邊講解給我聽。我想，當你很有錢時，你可以請個漂亮女傭幫你刷背，但刷牙這件事通常還是得自己來。這是我第一次被別人刷牙，提供大家做參考。

        她說這叫做「貝氏刷牙法」。我們平常刷牙都是一排一排刷，但這要一顆一顆刷，每顆刷20下。然後大中小牙刷輪番上陣，每顆縫隙都要刷到。真的這樣搞一趟下來，沒有20分鐘也有15分鐘，你刷個牙上半場都快打完了。人生有幾個20分鐘？除非我的牙能刷出金粉來，不然實在很難配合，我懷疑世界上只有「貝氏」這個人會真的這樣刷。

        心理雖然這樣想，嘴上還是得虛應一下：「好好，我會了。」她說那現在開始練習，把我帶到一面大鏡子前讓我展現成果。我刷不對她就現場指正，媽的還真馬虎不得。後來她看我逐漸刷出心得，就放心去忙別的事，人不知道跑哪去，剩我一個人。診所裡大家來來去去，有一個人對著鏡子他媽的猛刷牙，也不知道要刷到什麼時候。

        不一會，醫生請我進去。他說看來我已經學會刷牙的精髓，回去就照著做，他「每次都會檢查」。我說是，然後他開始做一件我經歷過的事情，叫做「用針刺你的牙齦，並告訴你牙周病有多嚴重」。這個，作法跟以前一樣，你可以參考以下這段：

又是另一位醫生，也是女生，她拿一根針，總之就是很尖有長度的東西，開始每一顆牙齒測試。每一顆牙齒她要紀錄周圍牙齦三個位置的數據，(”到底可以刺多深”的數據)，也就是每顆牙齒都一定會刺到你痛為止，因為很痛代表刺不下去，然後把深度紀錄下來。媽的我簡直不敢相信，沒有文明一點的作法嗎？可以想像一下嗎？用針刺牙齦耶，拜託牙齦多脆弱啊，請你現在拿根牙籤戳戳看。知道人的牙齒一共有幾顆嗎？32顆。每顆要三個位置的數據，代表起碼要被戳32乘3等於96下，再加上一些亂戳戳歪的次數，他媽的我被戳了一百多下，痛到不行。

大致上過程就是這樣：刺刺刺！醫生說：『3、5、4』。刺刺刺刺刺！醫生說：『6、7、8』。刺刺！醫生說：『4、3、6...好像看不太出來』；刺刺刺刺！醫生說：『嗯，8』……然後重複32顆牙齒。

        時代在變遷，連林書豪都變成火箭隊的建隊中心了，但測量牙周病還是得用刺的，這到底是他媽的怎麼回事？我真的覺得NASA在送人類上火星之前要好好考慮清楚，地球人的牙周病還得用刺的，我們有什麼臉去見火星人？

        不過就是這樣，刺了就刺了，似乎沒別的辦法。刺完後，陳醫師好像覺得沒什麼事幹，說「那我幫你洗一下牙好了。」有些人覺得洗牙還好，我告訴你呸！你如果很久沒洗牙，這絕對比拔牙痛好幾倍。這一洗，洗的我血肉模糊，洗到一沱血滴在我襯衫上你說扯不扯？好險附近沒人被殺，不然我這血衣可能會被列為偵辦重點。

        最後要離開時，護士突然叫住我。她說：「回去用漂白水洗一下就可以了。」我當下以為要洗牙齒，後來意識到是我的血襯衫。真貼心，我說ok，感動的走出大門。